待子松离开，琦玉朝不远处的大花瓶看过去，看到一道躲藏起来的小身影，她招了招手，慈爱道：“景森，过来。”
躲在花瓶背后的陆景森紧抿着嘴唇，神似琦玉的桃花眼含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成熟。
小手抓着花瓶身，他探出半个头偷看了一眼，触及到奶奶的视线，他吓得缩了回去，又听到奶奶叫他出去的声音，陆景森越发紧紧抿住唇瓣，眼底都是紧张，奶奶不会责怪他偷听吧？
陆景森踌躇了一会儿，最后还是站了出去，小步走到琦玉面前，低头乖乖认错，奶声奶气的声音，却用老气横秋的语气，“奶奶，对不去。”
“为什么要跟奶奶说对不去。”琦玉笑了笑，拉着他的手，然后直接将小孙子抱到怀里。
看着红扑扑的脸颊，还有满是害羞和紧张的水汪汪大眼睛，琦玉瞬间被萌到了，好一阵蹂躏他的西瓜头，“告诉奶奶，为什么要道歉。”
在前世，周琦玉和这个孙子并不靠近。
一个是因为“她”的工作太忙，而且平常不言苟笑，孩子见到她都是礼貌而客气，没有祖孙之间的亲近。
以至于在前世，她最爱的孙子居然被害死了，还是他亲生父亲有参与的手笔，“她”心里就是慢慢的后悔。
从来没有和奶奶有过如此亲近的行为，陆景森的脸颊绯红绯红，红到了耳朵，鼻子。
眼底不复刚刚的成熟，他眨巴着眼睛望着琦玉，带着疑惑，还有小心翼翼的儒慕，没想到奶奶会抱他，还会温柔的跟他讲话，陆景森心底有点高兴。
他想了一下，还是如实道：“因为我刚刚偷听奶奶和爸爸妈妈谈事情了。”
他知道奶奶每天都很忙，家里有一层楼的书房都是奶奶的地方，有一次他不小心进去玩，看到奶奶不高兴了。
生活在被父母忽略下的孩子，从没有得到温柔细心的爱护，对别人的情绪总是很敏感。
他喜欢奶奶抱着他，可如果说出来的话，奶奶是不是觉得他不是个乖孩子？
陆景森不安了一下，还是选择说出来。
琦玉露出慈祥笑容，问道：“那景森都听到了什么。”
要是让她的手下看到，也许会惊掉下巴，平常雷厉风行，面无表情的周姐，也会有笑容的一天。
陆景森的嘴角往下微微一弯，眼睑下垂，睫毛煽动两下，小声道：“爸爸妈妈，是不是要离婚了。”
他问得很平静，没有失落，没有生气，好像只是在确认。
早慧的孩子也不好，容易伤到身心健康。
在五岁的年纪，其他孩子也许不知道离婚是什么，可陆景森已经知道了，也知道父母的关系不好，妈妈不喜欢他，也知道了爸爸在外面有一个最喜欢的孩子。
他也许是多余的那个，就不应该存在。
陆景森的脑袋越发低垂，他有点想哭，可不敢在奶奶面前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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